【暗杀组】热情合伙人盖楼比赛
“最近，组织内的业务增长率不太理想，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多比欧问会议室里的各名干部。
干部们各抒己见，但不是被多比欧否定，就是被其他干部嘲笑，差点从动口变成了动手。
直到一名干部说：“不如采用游戏竞赛的方式？按组进行，给最后优胜的组别颁发丰富的奖品，可以激发组织成员的热情，也能帮助业绩上升……”
“游戏？你以为组织里的人都是小孩子吗？”另一名干部说。
多比欧抬手，示意他不要插话，让那名干部继续讲。
“其实，我的灵感是来源于一个东方国家里流行的一款网购app，为了增加app的流量，每逢11月11日大型促销前一周会举行盖楼比赛，让人每天做任务攒经验升级，每五人组成一个战队，每天跟系统随机匹配的对手比拼盖楼的级数，多者为胜。队员把战队的邀请码发给别人——也叫助力者，对方按要求点击了，队伍的楼层就会增加助力者本人的级数。也就是说，邀请到的人越多，越有助于队伍的胜利。”
另一名干部说：“听起来很无聊，这样的盖楼比赛会有人愿意参与吗？”
“我起初也觉得很无聊，但随着我观察发现，人们只要参与到其中了，就会难以自拔，甚至愿意付出比奖品更高的代价去追求胜利，到最后就不是单纯为了奖品而比赛，而是为了给队伍争一口气，或者给自己赚一点面子——能争取到很多助力，也证明了那个人的人脉不错。到最后，人们完成了app分派的任务，app也得到了流量和更多的新用户，还能通过比赛引起话题和人们的关注，一举多得。我们不妨把这套方法稍作改变，用到组织当中，正好，我手下有一名替身使者，他的替身Tmall非常适合这样的比赛……”
几天后的11月4日，全意大利的电脑无论是否联网，是否开机，都会自动下载一款叫做“热情合伙人”的软件，还会自动弹窗，不能随便关掉。
梅洛尼念出弹窗里的内容。
“从今天起到11月11日，为期一周时间里，每天早上九点钟，将准时开启热情盖楼比赛，每天晚上十点钟结束，当天胜利的队伍可以获得当天的奖金，七天全胜的队伍还可以获得热情老板亲自准备的、前所未有的贵重大奖。每队最多五人，可自由组队，每人每天有六次给其它队伍助力盖楼的机会，不能给自己的队伍助力，请谨慎使用这六次机会……”
墙上的钟显示现在已经早上八点五十五分了，加丘抢过梅洛尼的鼠标把窗口里的文字往下拉，这长长的一段，等他慢慢念完估计都九点半了。
其他人围过来扫了一眼，很快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个无聊的游戏。
九点整的钟声响起，里苏特问：“最终胜利能得到什么大奖？”
梅洛尼说：“没说，但现在盖楼比赛开始了，本场胜利可以得到5000里拉奖金。”
加丘叫道：“好少啊！”
里苏特说：“我们都参加吧，眼前奖金再少，那也是钱，凭借我们的实力，应该不难取得最终胜利。比赛以组织的名号举行，大奖又是老板亲自准备，肯定不会让人失望，说不定能抵我们全组一周的工资。”
按照规定，每队最多五人，他们总共九人，便分为两个小队。
一队五人，分别是里苏特、梅洛尼、加丘、普罗修特、贝西。
二队四人，分别是杰拉德、索尔贝、霍尔玛吉欧、伊鲁索。
屏幕上队员位置有五个空白方框，按照提示，里苏特那队人的指尖点到方框上，便自动加入到队伍里。杰拉德也打开电脑，让剩下四人加入到队伍里。
霍尔玛吉欧问：“接下来要怎么操作？”
伊鲁索说：“可以找其他队伍的人给自己队伍助力，也就是说，我们两队可以互相助力。”
“那不简单？按照规定，我只要问对方是否愿意为我的战队助力，对方回答愿意就可以了。”霍尔玛吉欧转向贝西，“贝西，你愿意为我……”
贝西双唇蠕动，正要说出对方期盼的“我愿意”，普罗修特突然拦在中间说：“慢着。”
“我只是让贝西答应给我助力，又不是让他做……”
普罗修特转过电脑，指着贝西的位置说：“贝西现在只有一级，就算他答应你，你也只能盖一级。我们应该先做任务，把个人的等级升上去了，再互相助力，才能使彼此的利益最大化。”
里苏特说：“他说得对，我们应该先做任务，那么我们先来看看今天的任务。”
随着里苏特点开任务页面，所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梅洛尼念出任务要求：“亲吻此刻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两个小时后，暗杀组所有人都完成了任务，升到今天的最大等级，并给另一方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助力了，他们两队人盖楼的总级数都比各自屏幕另一端的对手要高出很多。
里苏特擦了擦有点破损的嘴角，冷静分析道：“我们的对手可能还没弄清楚情况，也可能是保留实力最后冲刺，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要尽全力拿下第一天的胜利。”
梅洛尼一边戴手套一边说：“那我们现在出门找合适的母体……冷静点，我想说的是助力者。最好能找到跟我们一样，头上有个‘3’字的。”
所有人完成任务瞬间，头上都出现了一个“3”，代表他们的等级为3级，里苏特那队人的“3”旁边还有一个“2/6”，代表他们队的人给别人的六次助力机会还剩下两次，同理，索尔贝那队则是“1/6”。
索尔贝发现问题所在：“你们队五个人，我们队才四个人，我们有点难。”
里苏特说：“你们队作为辅助，尽量保住我们队的胜利，到最后得到的奖金奖品都会在组里平分。”
普罗修特说：“如果我们队远远领先对手，我们可以帮你们队拉一些助力，规则说，只要对助力人提问时把‘是否愿意为我的战队助力’，改成‘是否愿意为某某队助力’就可以了，所以我们要改个队名。”
两个小时后，他们决定好队名了。
里苏特那队叫做“五人小队”，索尔贝那队叫做“四人小队”。
等他们吃过简单的午饭，正好下午四点整。两队的对手都起了队名显示在屏幕上，“五人小队”的对手叫“奖金好少队”，“四人小队”的对手叫“放弃不玩队”，而且楼层的高度都没怎么增加过。
贝西说：“他们起这样的队名，似乎都对比赛不感兴趣，我们今天赢定了！”
普罗修特说：“贝西，不要轻易相信对方的话，尤其是从敌人口中说出来的，说不定是为了让我们松懈才这样做。”
加丘也同意道：“要真不感兴趣，想放弃，干脆连队名都不会改！”
里苏特指着屏幕道：“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两边对手的楼层都有所上升，他们正以缓慢的速度向我们追赶。我们先来制定一下详细的作战方案。”
暗杀组全员在会议室里开完会，正好晚上八点，等他们点的外卖送到，吃完晚餐，刚好晚上九点整。
里苏特说：“距离比赛结束的十点钟还剩下一个小时，时间绰绰有余，各位，干活吧。”
等到晚上十点整，他们再次回到据点集合，“五人小队”和“四人小队”都以大比分领先对手取得胜利，并分别获得了5000里拉的奖金。
普罗修特轻抚贝西的后脑勺：“他们果然没有放弃，盖楼的高度都追赶到我们的一半，但也就一半而已，胜利的荣光仍然是属于我们的。”
在屏幕上，除了显示挑战双方的盖楼总级数以外，还会显示我方每一名成员分别贡献的级数。其中，里苏特、普罗修特贡献的级数都远远高出其他人。
霍尔马吉欧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普罗修特说：“目标要明确，优先向那些头上显示3级的路人下手，我用替身伪装成老人向他们提出助力的请求，再抱怨一下迟迟不发放的微薄养老金，唤起人们对世道不满的共鸣以及对弱势群体的同情，有时甚至不需要我多说，就有人过来问我是否需要帮助。”
贝西感叹：“大哥真了不起！”
里苏特说：“我用替身隐身，到刚刚接吻完毕、头上显示出3级的情侣身边提问，往往在我刚说出你是否愿意这几个字以后，他们便会落荒而逃，甚至拋下刚刚还深情表白过的另一方，我一手一个抓住他们，完整地问完我的问题以后，很少人会拒绝我的请求。”
贝西感叹：“不愧是队长！”
所有人都留意到，贝西不但贡献的级数是最少的，而且是组里唯一一个头上显示“0/6”——也就是助力次数用光的人。
贝西挠着腮帮，眼睛盯着地面，说：“对方要我互助，我就顺手帮了一下他。”
“贝西，贝西……”普罗修特用力搓他脸，“你是黑帮，想要什么就抢过来，不可以交换，还是说，你是被对方威胁的那一个……？”
第二天，索尔贝和杰拉德在餐桌上抱着对方的头，像昨天那样亲吻过后，等级却没增加。正在吃早餐的加丘看得没什么胃口，抢过梅洛尼膝盖上的手提电脑道：“你们做任务之前，不能先仔细看一下今天的任务要求吗？跟昨天的荒谬要求不一样了。”
加丘逐字念出：“第一，到XX赌场逛15秒，第二，到XX财务公司借1000里拉，第三，到XX酒吧消费一打啤酒……这不比昨天更荒谬吗？为了到XX赌场逛15秒，我得先坐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XX财务公司利息惊人，今天借1000里拉，明天就要还2000里拉，后天就得还4000里拉了;XX酒吧出了名卖假酒，又贵又难喝，哪有傻子会去消费？”
梅洛尼也说：“跟昨天比起来，今天的任务无趣多了。”
“我认为没必要做今天的任务。”普罗修特叉起盘子里的一片火腿，“我们做任务，升自己的等级，到最后都是加在别人的盖楼级数上。除非，有些人希望用自己的等级去交换对方的同样等级……”他的目光射向旁边的贝西，将叉子上的火腿放进贝西的盘子里，“我们不需要交换，就像我想把这片火腿给贝西，只是因为我想给他，而不是为了从他盘子里换取别的什么一样。”
里苏特说：“但我们还是有必要分组到任务指定的三个地点里，根据昨天的经验，所有人的任务都是一样的，如果我们想找到高等级的助力者，就要找那些完成了今天任务的人，那三个地点里的人是最佳的选择。当然，我们在前往的途中，也可以让遇到的所有路人成为我们的助力者。”
九人刚好分为三组，分别前往三个不同地点。要是按照一般人的出行方法，就会如加丘所说的需要一个半小时，但在“镜中人”的帮助下抄近路，伊鲁索、普罗修特、贝西三人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达XX赌场了。赌场门口排了很长一条队伍，似乎都是为了做任务而来的人，每个人进门之前都要搜身，按这个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轮到他们进去。
那些人头顶上的等级仍是昨天最高的等级“3”，有些人在队伍里已经跟前后排的人聊起来，约好了等一会儿进去升完级了，就跟对方的队伍互助。
突然，后面有两个人直接走到队伍的最前面要插队，惹得后面的人骂声不断。
当中一名银色长发的男子回头对长长的队伍瞪了一眼，指着身边的白衣男子，对门口搜身的保安说：“这一带还有人不认识布加拉提吗？他进去也要搜身吗？如果不是他照顾你们，这个赌场能开到今天这样吗？”
门口的员工都是新来的临时工，声称不认识布加拉提，要按规矩办事，不给他们插队，惹得银发男子语气更不好了，他旁边的布加拉提叫道阿帕基冷静点，说打个电话给负责人出来接他们。但阿帕基还是骂骂咧咧，好像要打起来那样。
他们三人隔得比较远，只听到零散的片段，但看队伍停滞不前，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加上他们本来就没意思排队，便再次利用“镜中人”的能力偷溜进赌场里面。
他们仅停留了十五秒完成个人当天任务，便再次从镜子里回到赌场外面。但这次回到的不是入口，而是出口。如他们所料，出口处有很多垂头丧气的赌徒，他们头顶上的等级增加了一级，却失去了口袋里所有的钱，除了关心怎样借钱回本，对其它事漠不关心。
普罗修特推了贝西一把，贝西踉跄着跌到一名赌徒前面，鼓起勇气问：“请问你愿意为我们战队助力吗？”
“滚开，别挡住老子的财路！”赌徒要拍开他，手臂的力量却像钱包一样疲软，拍不动比他高比他壮的贝西。在普罗修特的眼神鼓励下，贝西换上一脸凶相：“我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为我们战队助力？不给我满意的答案，别想从我身边过去！”
“你真是烦死人了！”瘦弱的赌徒意识到贝西与他的体格差异，只好让步，“行了，我愿意，我愿意……”他刚逃离贝西，就被另一队的伊鲁索拦住了，伊鲁索还没开口，他就发疯似地说：“我愿意，我愿意，我可以，我可以……”
一名赌徒摇晃着身体来到普罗修特面前问：“看你衣着光鲜，一定不缺钱了，我把我的助力次数低价卖给你，要吗？”然后报出一个价格。
普罗修特一脸冷漠，对方见他不为所动，把价格压得更低，到最后几乎跟白送没什么区别。普罗修特才揪住他衣领，单手把这个比他还高出一个头的赌徒举得离地一个拳头的高度，说：“我不跟你要命，你敢跟我要钱？我只问你一次，愿不愿意为我的战队助力？”脸上浮现出浅浅皱纹的赌徒惊恐地说：“我愿意我愿意……
财务公司门口也是前所未有地热闹，但不像赌场那样规规矩矩排队入场，人们都挤作一团，争先恐后，尤其是不久前在赌场输光了钱急着借钱翻本的赌徒，更是高声叫唤：“让开，我先来的，我先来的……”
也有纯粹为了做任务过来的人，有的抱着手站在一边看热闹，有的点起一根烟，跟旁边的人商量等一下升级了给对方的队伍互助。他们的等级还是昨天的最高等级“3级”，显然是今天一早接到任务便直接过来的。而那些赌徒之前已去过赌场，等级又比他们稍高一些。
索尔贝说：“能拉到借完钱的赌徒的助力是就最好了，他们完成了两个任务，等级是最高的。”
杰拉德个子比较矮，被后面的人推了一下，跌入索尔贝的怀里。索尔贝关心地问：“没事吧？”杰拉德跟他还不是恋人，想起今早为了做任务，白白跟他吻了那么久，突然脸红，推开他说：“没事。”但眼睛从下方偷看他，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
刚才撞到杰拉德的一名金发男子回头跟他说了声抱歉，谦恭有礼，像是受过高等教育，散发着一股贵族气质，但他的浅绿色的衣衫上充满大大小小的破洞，又显示他是一名落难贵族，跟财务公司的氛围倒也相配。
男子继续用温和的语气对他的同伙说：“纳兰迦，趁现在这么好的学习氛围， 我问你，如果今天在这里借1000里拉，第二天要还2000里拉，第三天要还4000里拉，那么，第四天要还多少钱呢？”
霍尔马吉欧感慨地对索尔贝和杰拉德说：“看吧，读书人果然不一样，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还能静下心来钻研数学问题……”
“当然是不还了，哪有黑帮借钱还要还钱的？福葛，你说是不是啊？”纳兰迦刚说完，就被男子头下脚上拎起来，像链球一样飞到前方的人堆里，把人们砸得四仰八叉。
“这读书人，脾气也有点大。”索尔贝很自然地搂过杰拉德，后者愣了一下，没有挣开。
财务公司里更加混乱了，要排队也无从排起，更别说能借到钱了。
杰拉德问索尔贝：“你身上有钱吗？”
“出门时忘带了。”
杰拉德转而问霍尔马吉欧：“你有带钱吗？借我一点。”
霍尔马吉欧翻动口袋：“有是有，你要多少？”
“十万里拉有没有？”
“最多五万，你要来干什么？”
杰拉德接过他的钱，头上的等级突然升了一级。霍尔马吉欧恍然道：“向我借钱也可以升级？”
索尔贝回想着任务的描述：“到XX财务公司借1000里拉……原来不一定要向财务公司借，只要身处财务公司里面，就算跟别人借的也可以。”
他说得比较大声，有些纯粹过来做任务的非赌徒便按他说的跟旁人互相借钱，等级果然升上去。
杰拉德把钱传给索尔贝，索尔贝又传回给霍尔马吉欧，一轮下来，三人的等级都升上去。
杰拉德再次向霍尔马吉欧伸出手掌说：“钱借我。”
“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吗？”
“不，我是真的需要问你借钱。”杰拉德坚持道。
“借来干什么啊？”
“我跟索尔贝有点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剩下的你一个人应该可以搞定吧？”
索尔贝奇怪道：“可是我不……”随即明白过来，面露喜色，“是的，我们都有点累了，剩下的麻烦你了……”
霍尔马吉欧被他们借空了钱包里的钱，看两人勾肩搭背走出门口，突然也想跟那些赌徒一样向财务公司借笔钱到赌场挥霍一把。
里苏特、加丘、梅洛尼比较晚才去到XX酒吧，此前他们都在街上“请求”路人的助力，对方无论是否同意，到最后都会给他们助力。同时，他们也通过梅洛尼的电脑留意着其他队员的盖楼情况。
索尔贝和杰拉德不知道干什么，两人的级数几乎停滞不前，与他们同属“四人小队”的霍尔马吉欧和伊鲁索的表现不错，尤其是伊鲁索。而“五人小队”的普罗修特和贝西的表现也跟伊鲁索差不多，为队伍贡献了很多等级，目前还是远远拋离对手，可见普罗修特、贝西、伊鲁索这个三人小队的配合不错。
一推开酒吧的门，里面坐满了人，有不少是到财务公司借了钱再赌却输得更惨的失意赌徒。他们在这里借酒销愁，有的甚至把身上的破旧大衣拿去抵押了换钱来喝酒，不管有没有人在听，他们声情并茂地高声诉说着今天在赌场上与胜利女神擦身而过的遗憾，说他们喝过这杯，明天就可以再次上场寻回应当属于他们的荣耀——哪怕要把最后一条裤子和最后一双鞋子抵押掉以换取本金。
无论他们的演说如何精彩，表情如何生动，性格如何低劣，此刻在里苏特他们三人眼中，这些头上显示等级已达今天最大等级、还剩余助力次数的醉鬼，全都是最优质的工具人，是他们通往盖楼比赛胜利的一块砖头。
“去吧。”里苏特拍了拍加丘和梅洛尼的肩膀，两人一个不情不愿，一个心甘情愿地分别到不同酒鬼的身边。
加丘是冰雪女王的打扮，道具和衣服都是节后在超市里以极低的处理价买回来的，一根金色长辫子界线分明、格格不入地接在他浅蓝色的头发上。梅洛尼是修女打扮，裙子是从他衣柜里翻出来的，据说是很久以前一次任务时用的伪装道具。两人都露着喉结和平坦的胸膛，近看就知道不是女人，就连询问对方是否愿意助力的声音也是不经修整的男声。但那些酒鬼喝多了，心里又寂寞难耐，只要肯来关心他们、听他们讲话的，那他们看谁都是仙女。两人向那些酒鬼搭话，将他们一个个带到外面，榨取完他们的助力次数以后，便将他们一拳打晕，像垃圾一样丢到巷子里，再回来找下一个受害者。
旧的酒鬼出去了，新的酒鬼又来了，发表着千篇一律的演说，然后被打断，又变成了那些旧的酒鬼的一员。
里苏特戴着骷髅图案的口罩，坐在吧台前，专注于屏幕上的盖楼进度，有人坐到他旁边，他眼角瞥到了一根金色的长辫子和蓝色的长裙，以为是加丘，说：“辛苦了。”便将事先点好的一杯酒推过去。
却听对方那与加丘截然不同的温软声音说：“谢谢你的酒，虽然你等级不高，但如果你愿意为我们队助力的话，我会好好报答你。”
里苏特才看清对方不是加丘，同样是冰雪女王的打扮，那根金色辫子上面却是连接着一头浑然天成的金发，蓝色裙子的材质也是高级的面料，散发着冰冷、昂贵的光泽。普通人细看他，也不一定能看出来他不是女的。但一听声音，就能确定是男的。
但他的刘海像三个甜甜圈，为他的造型减了分，不然打眼一看真像是从海报里走出来的角色。
里苏特的另一侧又有人落座了，是个穿着修女服的人，但不是梅洛尼，对方一头卷曲的黑色长发从帽子里垂下来，一身修女装的剪裁，却搭配了圣母玛利亚的红蓝色，腹部缕空，露出结实的腹肌，跟另一侧的冰雪女王一起搭着他肩膀，嘴唇凑到他耳边问了同样的问题：“帅哥，你愿意为我们队助力吗？”冰雪女王的手还摸上了他胸口。
加丘和梅洛尼丢完酒鬼回来，正好目睹这一幕，快步到里苏特身边，一人指着一个道：“妖孽，快放开我们师父。”他们事先约好，在陌生人面前就称呼里苏特“师父”，以免叫“队长”暴露了暗杀小队的身份。
黑发修女鄙夷地扫视他们一眼，道：“谁才是妖孽？这可不太好说……”
里苏特见酒吧里高等级的赌徒酒鬼几乎被他们用完了，只剩下一些低等级的普通酒鬼，免得节外生枝，便对他俩道：“我们走吧。”
加丘和梅洛尼提起裙摆，一前一后跟在里苏特身后出门了。
还在酒吧里的黑发修女摘掉一头累赘的假发，变成一名黑色短发的男子，刚才还向他吹口哨的酒鬼顿时失去了勃发的兴致。
还在酒吧里的冰雪女王不理会人们无礼的目光，从裙子里掏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吧台上，说：“我们的对手‘四人小队’不简单，一下子又盖了那么多层楼。米斯达，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快把假发戴上。”
米斯达不情不愿地戴上假发：“遇到‘四’肯定不会有好事，明明五个人的队伍为什么要叫‘四人小队’？为什么偏偏是四？就不能想个正常的名字吗？”
“相比之下，我们队的名字在别人眼里可能也是不正常的。而且我们只有三人。”
“喂，乔鲁诺，你手指怎么流血了？”
经他提醒，乔鲁诺才发现左手小指上有个小小的伤口，伤口处有些像是金属粉末那样闪亮的东西。
“可能是不小心被什么扎到了吧。”乔鲁诺漫不经心地说。
晚上十点整，暗杀组的成员回到了据点集合，“五人小队”险胜对手“忧郁的紫色拉链队”，“四人小队”则以微弱的比分输给对手“性感的黄金战机队”。
伊鲁索忿忿不平：“我们会输，难道是因为我们没有一个帅气的队名？”
霍尔马吉欧叹气道：“是因为我们队有索尔贝和杰拉德……”那两人如胶似漆，杰拉德坐在索尔贝的腿上，索尔贝坐在沙发上，就差一张结婚证了。
杰拉德举起跟索尔贝相互紧扣的十指：“虽然没能赢得今天的奖金，但我收获了金钱也买不到的珍贵爱情。”
里苏特也料到“四人小队”会比“五人小队”先败下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明天开始，所有人全力支援五人小队直到取得胜利为止，我不反对同僚之间恋爱，但希望是以不影响到工作效率为前提。好了，散会。明天早点起床，再根据任务类型安排行动。”
梅洛尼指着里苏特问：“队长，不是我故意盯你胸口，但你胸口上为什么沾了几片玫瑰花瓣？”
里苏特将花瓣取下来，漫不经心地说：“可能是不小心从什么地方沾到了吧。”
早上，暗杀组全员都起得很早，关注今天会有什么新任务，可是别说新任务了，就连“热情合伙人”的软件都在电脑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头上都干干净净，什么等级、助力次数都不见了。
几天后，从内部消息得知，协助举办这次盖楼比赛的替身使者由于三天三夜连续加班，疲劳过度，目前再起不能，在医院里安静疗养。
所有仍未有过败绩的队伍都感到非常可惜，他们都坚信自己队伍能取得所有胜利，并获得热情的老板亲自准备的大奖，他们都很好奇那到底会是什么东西。
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一座高塔的顶层上，迪亚波罗正把一张又一张的白纸扔进火炉里，那些都是他在多比欧的提议下为这次活动而特意准备的、印有他的黑色唇印的荣誉奖状。
“还是烧了好，都烧了好。”
——完
